默默地在低头做笔录的刘学文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后退了半步，凑到蒋择耳边感慨道：“嚯，好家伙，这不就是古早PUA剧情吗？”
声音不大不小，被当事人听了个正着。那位王小姐苦笑着摊手，算是承认。
蒋择见状面不改色推了一下刘学文凑过来的脸，又接着问道：“那么在你和章先生在一起之后，对方有找过你提复合的事吗？”
那位王小姐点头，坦然地承认：“找过。他拐着弯地表达过几次想复合的意愿。但是我想那并不是处于爱我，而只是想借我填补他无聊的空窗期。相应的，我也不觉得他会因为求而不得而对我产生因爱生恨的情愫，更别提做出那种犯法的事。”
蒋择了然地挑了一下眉毛，表示自己听了，却没太把她的话当真。他只是问：“你那儿有存对方的照片吗？”
她摇头，说早就把对方的社交账号拉黑了。最后反倒是站在一旁的赵瑜掏出手机来，点进了对方的朋友圈。
从那人五颜六色的朋友圈看来，对方似乎死性不改地依旧每天去蹦迪，因而照片里总是充斥着花花绿绿的交叠在一起的灯光。
而那些与他在一起合照的女人也换了一拨又一拨。从浓妆艳抹的大波浪到穿着一袭白色长裙的黑长直，几乎应有尽有。
刘学文也按捺不住好奇心地凑过来看。他承认，照片里的男人确实算的上是大众审美意义上的帅哥，并且应该是大部分女性走在街上都会侧目多看一眼的男人，但是一旦和周一作比较，那人在他心里就瞬间成了路边沾了污泥的烂石。
尤其是在他得知了对方犯下的那些前情提要之后。
于是他清了一下嗓子，开口：“咳，王小姐，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刘学文三申五令地强调自己没什么恶意，只是好奇心作祟：“就，您觉得您这个前男友或许从来都没认真喜欢过您，也不会为了您铤而走险地□□。那么，您是怎么会觉得周总会为了您放弃锦绣前程，而对您作出那种遭到社会唾弃的事的呢？”
被问话的人脸红得像是煮沸了的红汤锅。她又抬眼看了一眼在不远处站得如同一棵青松的周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在极度恐慌下精神错乱的妄想，最后也只憋出了一句“抱歉”。
周一没接话。于是气氛就那样僵持着。最后还是蒋择大手一挥，让刘学文领着那位王小姐进去做详细的笔录了。诸如她的前男友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脾气如何云云。
她进去之后，她的那位脾气炸裂的朋友和那个闷声不吭的男朋友就在外面等。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没有挨上同一条板凳。像是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
蒋择看着，忽然开口问：“赵小姐，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对章先生恶意这么大吗？毕竟我看人小情侣之间挺恩爱的，你这个做朋友的怎么火气这么旺盛？”
赵瑜毫不掩饰地瞥了一下嘴，仿佛听到了什么令她恶心的话。她踩着双高跟鞋，环胸站着，说：“他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他自己清楚。”
章援涨红了脸，反驳说那些都是很久从前的事了，久远到他那时候压根都还没跟那位王小姐处对象。
赵瑜却依旧不依不饶地在嚷嚷，说那种肮脏的基因是刻在人的骨子里的，会一辈子拖着人往深渊里坠。二人之间仿佛猜灯谜似的对话听得旁观者有些云里雾里。
周一倒是听懂了。他随意地垂在身侧，泛着红的指尖点了一下被熨烫得笔挺的西装裤缝，仿佛最老套的搭讪般地开口：“说起来，我好像在哪儿见过章先生。”
被点到名字的人下意识地挺直了脊梁，他的目光飞快地从周一的脸上掠过，却不敢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