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所谓的主动出击？
——无相趴在黑暗处，望着与自己一拳之隔的沈凝的后脑勺，不知道为什么想用自己的木鱼杵敲上一敲，看看他脑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
因为沈凝口中的主动出击只不过是夜晚之时于城中暗伏巡视。
他一身夜行衣地猫在南源塔上，这是城中最高的建筑，居高临下，能将城中景物尽收眼底。旁边还猫着同样穿着一身黑的无相，只是奈何似乎脑袋瓜子有点锃亮。
“我觉得你应该要穿有兜帽的夜行衣。”沈凝回过头来，在无相耳边低声说道：“不然女罗刹都要被你的智慧之光给照走了。”
无相正聚精会神探查，一时没悟出意思来，皱着眉头看着沈凝，一副“说点人话”的神情。
“我是说你的脑袋瓜子有点亮！”
无相：......
无相袖子里的木鱼杵滑落至掌心，想要出手的念头已经蠢蠢欲动了。不知道敲上去的声音是不是会比自己的木鱼声响亮了，毕竟里面空空如也。
两人与夜色融为一体，望着经历了白日喧嚣后沉静下来的四周，偶尔有夜莺啼叫，乌云飘过来又飘过去，有人睡下了又有人醒过来。乞丐从马厩的干草堆里起身上茅房，更夫打着梆子敲碎月色摇摇晃晃而过，红袖楼的龟公咳着老痰从侧门佝偻着身子出来倒夜尿。
沈凝忍不住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头顶是月，眼角有野猫骑墙而过。
一夜无眠，除了窥得两桩奸情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沈凝好生挫败，坐在屋内看着无相和痴儿生闷气，而两人自顾自，一个逗手中不知哪儿来的蚂蚱，一个又在抄写经书，不施舍一点眼光给他。
沈凝唯有回房骂自己的八哥：“死哑巴，还真沉得住气！”
无辜的八哥：……
沈凝不服气，第二日晚上自己孤身一人地又飞上了南源塔。
夜里稍微起了点风，南源塔飞檐悬着的铃铛叮叮郎朗，不远处有猫从睡梦中惊醒，狞叫一声。沈凝便瞧见有一人同样穿着夜行衣鬼鬼祟祟地在街角一晃而过。
“皇天不负有心人啊。果然死哑巴不在什么事情都顺利得多了。”沈凝抛开手中吃剩的苹果，从塔上一跃而下，像个影子般尾随而行。
只见前方的人苗条身材，是为女子无疑。她行路谨慎，时不时回头探望，但夜色昏暗，看不真模样。沈凝也颇为警觉，匿于拐弯抹角黑暗处，未被察觉。又跟踪了一小段路，前方岔路口突然杀出个醉酒的男人，晃晃荡荡，最终忍不住蹲在墙角根处呕吐起来。
女子见状，猛地向前冲去。
“不好，要动手了！”
沈凝顾不得隐藏自己的行踪，看着女子与那男子越来越近，从黑暗中拔剑而出。然而就在动手之际，却见那女子径直越过蹲在一旁毫无防备的男子，从岔路口一个左拐，消失在沈凝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