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三十金币,是锡尔法的成交价格。

    这个价格超过一个普通角斗奴隶的十倍,可以买到一只投资用的古董瓶子,或者用来讨最好的歌女作妾室。角斗场老板喜笑颜开,把锡尔法解下来,紧接着将他的双手套进手枷、脖子系好项圈,像驱赶牲畜那样连轰带扇地把他塞进笼子里。

    突然,一个仆役匆匆爬上擂台,对老板耳语了几句。老板愣了一下,朝仆人比划着说了什么,随后那个仆人又跑下了台去。锡尔法从笼子里看见他肥头大耳的新主人,一开始愤怒地扇了传话仆人一耳光,仆人对他耳语,他瞬间脸色巨变,不断用手帕擦拭额角。

    锡尔法歪着头看了一会儿,用手枷的边缘蹭了蹭脸,在笼子里缓慢地踱步转圈,直到有人提着一张长毯将铁笼整个盖住,随后,脚下的笼子移动起来。

    锡尔法从毯子下面看见地面的变化。他先是被运到熟悉的仓库,有人叽叽咕咕地交涉了一阵,然后推着他穿过长廊,最后进了铺着华贵毯子的房间。

    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拇指上套着蓝宝石戒指,像揭开盖头一样挑起笼外的长毯。锡尔法凑过去,撞上一双海蓝色的眼睛,眼睛审视而轻慢地扫了他一眼。

    这不是买下他的那个人,不过,被卖给谁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铁笼的门解锁了,旁边候着两个身着锁子甲、佩剑和盾的侍卫,一个牵引着锡尔法的项圈,要他慢慢从笼子里走出来,一个从头发开始对他进行身体检查。

    锡尔法顺从地张开嘴,任由铁酸味的手甲探进舌下、敲击每一颗臼齿。那个人甚至脱下手甲,想把锡尔法的乳环拧开看看里面是否藏了什么可能致命的粉末,弄得他两边乳头又开始渗出血珠来。

    “他是安全的,陛下。”

    搜身侍卫转头行了一礼,而后退出房间,带上门。另一个侍卫将项圈的锁链双手交给坐在沙发上撑着脑袋看向这里的男人,而后谦恭地退到沙发旁边。

    他的新主人引导地拉了拉手中的锁链:“走近些,让我看看你。”

    锡尔法抬起被手枷束缚的双手,掌心向上摊开,示意自己手中并不握有任何暗器,然后上前几步,站定在他新主人的膝前。

    他大概有六英尺三英寸,比在场所有人看起来都高壮得多,浑身赤裸,走动的时候阴茎垂在腿间摇晃,坐在沙发上的贵客皱了皱眉,扔给锡尔法一方披肩,让他把必要的部位遮起来,锡尔法于是将昂贵的披肩系在腰上。他思索了一下,略微驼背,好让对方看得清楚一点。

    他的身子一沉下来,就差没把那对大奶子直接糊到主人脸上,乳尖蹭过对方的鼻尖,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噢,抱歉。”锡尔法向后退了退,就像无事发生一样,态度很平常。他似乎毫无羞耻,也不认为在主人面前有必要保持温顺和谦卑,是他之前的主人把这个奴隶惯坏了吗?

    毫无礼数可言的锡尔法冒犯地打量着他的主人。这个男人看起来年纪很暧昧,俊美而挺拔,金色的卷发像黄金丝绸一般,显出迷人的光泽。锡尔法的定定地盯着他看,眼睛又变成竖瞳。旁边的侍卫眉头一皱,从腰间抽出佩剑。

    金发的主人抬手阻止了侍卫,哑然失笑:“你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您是我的新主人,在擂台上,他们会为我冠以您的姓氏。”

    锡尔法说。这大概是他今天以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他的嗓音低沉,有一种听不出来历的古怪口音,他说出口的每个词语都缓慢而平滑,声调毫无起伏,不知为何,让人联想到诗歌里所说的龙语。

    “是的,你会冠以我的姓氏,就像女人婚后冠以夫姓一样。但我的意思是,你还不知道我姓什么?你从未见过我的画像?”

    锡尔法诚实地摇了摇头。